万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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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GAD】Million Reasons(1)

原作:Harry Potter

配对:GGAD

分类:NC-17

弃权:They are not mine.

简介:1898~1945两人自戈德里克山谷相识包括1921年美国的所有故事。

  

Chapter 1

(1)

1899年6月的时候戈德里克山谷下了一场暴雨。春种的已发芽的秧苗被毫不留情地一拳击倒在地,如同奄奄一息的人趴在水坑里苟延残喘。有些事情就像根茎被泡的发胀的树苗一样让人无可奈何。

阿不思·邓布利多不止一次这样想过。他1899年的毕业暑假初始仿佛被迎面泼了一盆寒彻骨髓的凉水,湿漉漉的死掉了。当他告别埃多吉(他那总跟在身后忠心耿耿的好友)时,他所有故作无谓的笑容变得无奈而苦涩。而他穿着得体的褐色背心和白色衬衫站在校车站台,应付着所有认识或不认识的巫师热情地问候,他似乎能看到横在自己面前黑暗而漫长的未来,和无法付诸于现实的恐惧。

下了学院列车。他付了一英镑让一个麻瓜车夫把自己载到戈德里克山谷去(虽然山谷都是巫师难免总有一两个麻瓜旅客)。蜂蜜柠檬糖缓解了些许阴暗的情绪,但并没有多大作用,一切还是糟透了。他闭着眼睛抚摸着袖子里的魔杖,红衫木,十四寸,独角兽的毛发。棒极了。他用食指指腹慢慢地摩挲着,直到这短暂旅程在山脚下结束。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阿不思非常憎恨这几乎与世隔绝的山谷的一切。六年前在山脚下他的妹妹被几个麻瓜男孩刺激成了疯子,他的父亲被魔法部的人推搡着带走了。还是在这该死的原点。魔法部的某个职员偷偷用了点违禁魔法在老邓布利多身上,阿不思能够回忆起父亲突然跪倒在龟裂的土地上呕出一口鲜血,那是他见到父亲的最后一面。他不知道——但他能想象出阿兹卡班怎样磨去了一个骄傲的男人的尊严,让他饱含屈辱和不甘死在里面。父亲的尸体大抵是是被丢进海里了。十四岁的阿不思从霍格沃茨回到山谷时悄悄做了一个冢,埋葬他父亲的辉煌。他对母亲的记忆很淡,在他十二岁前去霍格沃茨后他便很少回家。尤其是圣诞节。他愿意花一整天枯坐在图书馆收集资料也不愿意面对那贫瘠的家庭——沉默的母亲,永远也不知听话为何物的弟弟,疯子模样失控的妹妹。坎德拉·邓布利多会给他写信,他回复的信件很少,诸多都是客套的问候和表达想治好妹妹的意愿,除此再无其它。

阿不思给红棕色的手提箱施了个轻小咒,拎着它朝山上走去。他年少时从二楼的窗户能看见坎德拉带着阿列安娜和阿不福思在半山腰上做游戏。阿列安娜还很小,咿咿呀呀试图开口说话时会流出大口唾沫。坎德拉从不嫌弃,她从未嫌弃。面对小女儿时她的柔情总是毫无保留。从那时阿不思突然惊觉,坎德拉从未爱过自己。她对他所谓的温和仅仅是停留在“责任”这方面。下厨是责任,养育是责任,亲吻也是责任,他无法窥得女人一丝一毫的爱。他想女人是惧怕他的,在这层荒凉的亲情关系中,他太聪明,也太察言观色。可他无法说出口。这在年幼的时候变成了秘密。可他仍然感谢她,在弟弟和妹妹都需要呵护的时候给予了良好的教育,甚至将发疯的阿列安娜教导得非常安静——这从很大一部分替代了长兄的责任,让阿不思得以完成学业。

可是她死了。这让阿不思所谓“秘密”消陨的解脱同时感到恐惧。他不想成为另一个坎德拉——作为家庭的支柱卑微而无私的活着、毫无光亮的未来、一辈子蜗居在这偏僻寂寥的山谷。他不是阿不福思,他没那么虔诚地爱着阿列安娜——哈,他身体内有一部分确确实实是恨着她的。从根本上说是她造成坎德拉的死亡,从而间接将责任转移到阿不思的肩头。谁能想到长兄恨着亲妹妹?这又是独属于他的一个秘密。

他深吸一口气,雨后初晴的空气夹杂着若无若有的青草香。他从箱子中拿出黑色的长袍披上。耳边从远处逐渐飘来挽歌,他似乎来晚了。

山谷中那幢红顶的三层砖房是邓布利多家世代遗留下的财产。四周用白色栅栏围开花园和牧场,阿不思垂着眼睑站在门口,不大的花园里挤满了前来吊唁的宾客。他施了个咒让箱子飞回房间。他轻轻地在门前单膝跪下,闭着眼回顾着坎德拉生前为他做的一切,却发现寥寥无几。他并不爱她,也未曾哀痛,仅仅是谢意罢了。

意识到这一点,阿不思撑着地站了起来。旁边有人拉住了他,力道极大,扯得他险些摔倒。那是一个金发少年,身穿黑色的长风衣,是个英俊的混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见阿不思回头错愕地看向自己,少年有些得意地勾起唇角,指了指那个回荡着哀乐的院子,带着轻不可闻的德国口音问道:“谁死了?”

阿不思有一瞬间想要抽出魔杖给这个狂妄、不知礼数的人一个恶咒,但他随即冷静了下来吗,语气平淡的答道:“我母亲。”他没有再看年轻人一眼,推门进了自家花园。

 

(2)

       潮湿的、压抑的、沉重的空气挤进胸腔,像是被人闷闷地打了一拳。所有的宾客都在看他,渴望着这邓布利多家最优秀的长子能有所作为,这让阿不思感到悲哀——为自己而悲哀。他知晓一个完美的继承人该怎么做,遵循条规将白玫瑰放在坎德拉未下葬的遗体上,然后跪下为其祈福。他确实这么做了。每一个动作都精心算计过。然后他抬头,站在门槛边的阿不福思双眼还微微泛红,拥着呆滞的阿列安娜对他无声地开口——

     “虚伪。”

       阿不思突然觉得很累。这或许就是兄弟之间该死的感应,他所有的秘密被这个满脑子山的少年一窥无遗。他清楚阿不福思并不会大大咧咧地说出去,但这个意气用事的男孩会在每一次见面时嘲讽他那不堪一击的伪装。人群渐渐散去,暮色抚上天空的脸。阿不福思摸了摸阿列安娜的头,然后对他的哥哥说“照顾好安娜”,最后他跑下山,山腰上有一群山羊等着他们脾气暴躁的主人。

       靠在门框上的女孩突然抬起头,喉咙里呜咽出几声断音,阿不思艰难地辨认着那几个模糊的音节,在女孩口齿不清地表达中,他听出那是“b-ro-ther”。

阿不思再一次悲哀地发现,他无恨她,他无法憎恨任何人,这是上帝天大的笑话。

 

       坎德拉死后,家中的经济一度靠阿不福思帮邻居赶羊来维持。尽管如此,本不富裕的家庭更为拮据。九月份阿不福思得回到霍格沃茨完成他剩下的课程。阿列安娜没有任何工作能力,意味着阿不思必须找到一个能够同样三个人过活的工作,这让他感到厌烦。阿不思催抱怨过他好几次,无数次抱怨家里粗糙的饮食,任性的脾气更加无理取闹。男孩时常在吃饭的时候朝他的哥哥摔盘子,继而引发单方面的争吵,最后拂袖离去。

       不可否认阿不思开始怀念霍格沃茨的一切,并且追悼起那与埃多吉约定好无疾而终的旅行。他收到过几封来自魔法部的邀请,在他看来傲罗办公室的文员空缺是最好的选择,他可以照顾阿列安娜的同时兼顾到工作——强调到这一点他非常遗憾地拒绝了霍格沃茨变形课教授的挽留。然而这一切的交接程序要到九月份才能够结束,这漫长的两个月他需要谋求一份新的工作。

    “你真的有认真过工作的事情吗?伟大的哥哥?”那日阿不福思浑身羊骚味地跑回来,将手中的被汗浸湿的银西可放进阿不思的手里,“现在可是我一个人在赚钱哈?而您,优秀的学生会主席,在房间里翻弄着高雅的魔法艺术?你知不知道——”

       阿不思从扶手椅上猛地站了起来,他下意识地想抽出魔杖给这个男孩一点教训。但最终他只是用愤怒的拳头砸向旁边的墙壁,“谁给你理由让你在这理直气壮地指责我?阿不福思,我是你哥哥!你以为我不想找工作?母亲被安娜杀死的时候你在做什么?抱着可怜的女孩告诉她没做错什么?我——”他看着阿不福思露出怜悯的表情,意识到自己离谱地失控了。却只能弯下腰捡起那些被他甩落的银西可,重新放回弟弟的手心。阿不福思轻哼一声,将那些钱币塞进自己肮脏的口袋。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我是说我会去找到一个暂时的工作,你放心。”阿不思盯着脚下暗红色的地毯,上面精致的旋转花纹像是要把他和整个世界都吞噬进去。男孩盯着哥哥目视的地方好一会儿,叹了口气,转身走出了房间。

       谁都清楚这并不是一个人的错。所追溯到根源兴许每个人都罪不可赦。但他们都在尽力去挽回,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这很可笑。一个责任、命运所构成的家庭,温情总将被平庸的生活所击败。

       至于所谓理想,那是在梦中昙花一现的东西。

 

       第二天阿不思穿上干净的红格子衬衫,将纠乱在背上的长发用绳子扎了起来,他给阿不福思和阿列安娜准备了培根和鸡蛋,但没有叫醒他们。

       天才也走不出“贫穷”的怪圈,他吸了吸鼻子,敲开了巴希达夫人的房门。

       自她的先生病逝后,巴希达夫人便开了一家药房。如今这个优雅的女人一头扎进魔法史,正寻找着一个魔药学优秀的年轻人帮忙管理店铺。

     “啊,是阿不思。”女人微笑着端来茶壶,“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

        阿不思有些窘迫,像是被看破了他与弟弟那些粗俗的争吵。他装作整理领子似的低下头,“您知道,夫人——最近我在寻找一份工作以慰藉我的假期,听闻您正在招收店员——”

       巴希达夫人笑了出来,“当然可以,亲爱的。”她向阿不思眨了眨眼,“谁会拒绝一个美丽的学生会会长的请求呢?”阿不思也笑了,这是他回到山谷第一个由衷的微笑。好了,这下阿不福思应该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正准备起身披上那件挂在衣架上的酒红色长袍,在瞬间他闻到纺织品的烧焦味,手中的棉织品在指尖立刻化为了灰烬,随后而来的是一声震痛耳膜的爆裂声。巴希达夫人不顾礼仪尖叫了一声,愤怒地喊道:“盖勒特!”

      “姑妈,相信我,这只是一个小小的玩笑——”那低沉的男音从楼上传来,伴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年轻男人顶着乱糟糟的金色卷发从楼梯上跳下来。巴希达夫人仍处于盛怒之中,揪着男人的领子将他拖到自己身边,指着门厅前无辜的阿不思,“道歉,盖勒特!”

       男人揉着头发深深鞠躬,“我非常抱歉对于我给您带来的损失……”他起身看见来客,不可置信地挑了挑眉:“是你?”

       好吧——阿不思再次打量这个葬礼上遇见的男人。很显然刚才夺取他袍子性命的罪魁祸首便是此人。但他有种浑然天成的优雅,那双海蓝色的双眸可恶的令人窒息。的确是个英俊的混蛋,他想。阿不思对他没什么好感,可以说是糟糕透了——一个不知礼数、狂妄的男人,刚刚不知施了什么咒将自己昂贵的袍子给毁了。他相信仅仅凭精致的外貌无法弥补他的损失。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年轻人搂过他的肩膀推搡着出了门厅。巴希达夫人在后面又怒吼了一声,像是担心年轻人会做出更加出格的事情。阿不思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他有些好奇年轻人想要做些什么。这可能是他漫长假期唯一有趣的事情。

       大约走了一英里,那幢属于巴希达夫人的精致小洋楼被抛在身后成为一个白色的小圆点。金发男人才松开紧攥着阿不思的手,在清晨漏出的阳光中,面对着阿不思低下了头。

       那抹异常柔软的触觉印在阿不思唇上他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这让红发天才的大脑立即当机。对方修长的手指扣住了阿不思的后脑,并且灵活地解开了那根禁锢着长发的绳子。褐红色的发丝倾泻而下,柔顺地散落在男人的手中。但阿不思已无暇顾及,只听得见男人在耳边轻笑着呢喃——那是对方的名字。

    “盖勒特·格林德沃。”

 

TBC

 

作者碎碎念:我知道写的很烂很乱……但三党实在没时间改,但又想为这个cp写点什么。之前发过,觉得一更字太少了就合成一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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